REMIX和REMASTER的实践定义,为什么你最爱的另类摇滚传奇会重制他们的旧专辑

PHOTO OF R.E.M. COURTESY OF TIME & LIFE PICTURES VIA GETTY IMAGES



作者:Josh Modell      翻译:周冉


其实包括乐队成员们也没人能完全意会为何R.E.M 想重制在1994年的专辑《Monster》。他们的上两张专辑奠定了乐队作为顶级忧郁民谣歌手的地位,相比之下,这张专辑听起来就像迷幻摇滚百灵鸟,有着浓烈怪异的曲风,感觉像是对过去的一种反悟。吉他手Peter Buck称其为“带有引号的‘rock’摇滚专辑”,现在再听一遍,听起来就像是唱片公司在与自己作对。


R.E.M.抛弃了1991年《Out of Time》中的弦乐音色和1992年《Automatic for the People》中的曼陀林音色,转而选择了grunge风格的吉他,但随后以一种似乎是为了让它们更难处理的方式混合了这些直截了当的摇滚乐。Michael Stipe的人声,在前两张专辑之前,都被吉他包围着,很难被理解,更不用说跟着一起唱了。即使歌曲本身很好听,也很难听到。这就好像R.E.M.的一部分人想要拥抱超级巨星的身份和所有华丽的装饰,而另一部分人却想要破坏这些庸俗意图。


《Monster》卖得还行,但并不包括《What’s the Frequency, Kenneth》,你很难找到一个忠实的粉丝认定这是他的最爱。《Everybody Hurts》的歌迷中有许多人在很久以前就把它卖给了二手cd店,在那里,《Monster》的旧拷贝享有多年积灰的名声(一位作家花了七年的时间记录了他出售自己作品的过程)。即使是制片人Scott Litt也知道有些地方不对劲。自1987年以来,他一直与R.E.M.合作录制每一张唱片。


他在一篇随笔中写道:“我对自己在《Monster》专辑中混音从来都不是很满意。在此之前的两张专辑都非常多元化,层次也很丰富,但在那些混搭中为所有元素找到空间似乎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在《Monster》上,由于某些原因,拥有更少的乐器让它变得更加困难。在混音的过程中,我问过Pete Buck和其他人是否需要再加一个混音器。他和乐队都很为之振奋,说‘坚持住’。于是我照做了,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告诉乐队,如果有机会再尝试Remix这张专辑,我就会这么做。”


今年,他的机会来了,带来了《Monster》。除了重新录制的任务和现场音轨,该套包括Litt的整个专辑的混音。虽然差别不大,但在《Let Me In》中绝对是显而易见地在向科特·柯本Kurt Cobain致敬的,他去掉了整个合成部分,让声音得以穿透。在《King of Comedy》中,斯泰普狡黠地宣称“我是异性恋,我是同性恋,我是双性恋”的声音被极大地放大了。混音感觉像是一种纠正,它足够大胆,可以扭转Monster的仇恨。


但R.E.M.并不是唯一一个选择重新来过的大型迷幻摇滚乐队: 在过去的十年里,涅槃乐队Nirvana、珍珠果酱乐队Pearl Jam等乐队也决定重新来过。确切地说,他们并没有改写历史,而是从一个新的角度来阐释历史。对于那些不再推出原创音乐的乐队来说,这是一种给歌迷带来新意的方式,就像披头士乐队在2003年重推的《Let it Be…》中所做的那样——又是一张混音唱片。


在深入讨论之前,我们需要澄清一些术语——具体地说,在一张摇滚唱片制作语境中,我们所说的“混音Remix”和“重录Remaster”分别是什么意思。传奇制作人同时也是大黑/虫胶乐队的主唱Steve Albini同样于2013年制作了正值二十周年的涅槃1993年《In Utero》专辑的完整混音版, 并在接受采访时说:“一个混音原从单曲听起来,像鼓,贝司,吉他,声轨来说是可以进行重新平衡的,” 他说。“在那个阶段,你可以做很多事情:可以完全移除乐器,或者突出那些已经减弱的部分。你可以通过混音来改变事物,而不是通过重录remaster。Remaster的意思是你拿着原始的母带进行新的转换。在重新录制的过程中,可以对声音做出调整,但这些调整的规模通常要小得多,也没有你通过重新混音所能做出的改变那么大。”


换句话说,对于一个普通的乐迷,甚至是一个乐评人来说,一张唱片可能都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混音,虽然通常是由与原版完全相同的成分组成,但可能会有惊人的不同。就以《Monster》为例,这是一种救赎。在内页笔记中,Pete Buck将这种新组合描述为“更连贯”,很难把它解读为“更好”。而R.E.M.贝斯手Mike Mills则认为整首歌更像是一场实验:“有些部分我会更喜欢,有些我不喜欢……我喜欢他把人声带出来的感觉。“我不喜欢他把Scott McCaughey那把嘈杂的吉他从《What’s The Frequency, Kenneth》中撤下来, 但他就是这么理解的,我也没意见。”他还强调,《Monster》的糟糕的接收效果并不是这次混音的一个因素:“在我看来,这和《Monster》的接收效果没有任何关系。当你从卖一百万张或二百万张到破记录地卖了一千万张, 增加的很多群体,不一定是乐队的粉丝。所以, 当你有这些新乐迷过来你给他们一些完全不同的东西,他们不期待,不寻找,你会流失一些粉丝。这其实是好事,我不会改变我们所做的。” 


与R.E.M.同时代的“The Replacements”更直接地表达了他们想重新来过的愿望。据报道,他们并不像许多老乐迷那样喜欢在1989年的专辑中加入对电台友好的掩饰。在他们的第三张大厂牌专辑中,他们把混音版交给了Chris Lord-Alge,一个以娴熟的流行音乐闻名的家伙。他压缩了乐队的声音,使之更适合电台播放,减少了某些音色,增加了喇叭,并在很大程度上去掉了很多杂七杂八的音效,而正是这些音效成就了《Let it Be》和《Pleased to Meet Me》等经典作品。


但是,当吉他手Slim Dunlap的妻子在她的地下室里发现了这张专辑的原始制作人Matt Wallace的早期混音专辑时,便为之后的《Dead Man’s Pop》提供了蓝图,那就是2019年的盒装重制版《Don’t Tell a Soul》,其中包括来自同一时代的现场音乐和试听。虽然它的组成和原版完全一样,但感觉像是一张全新的专辑,是30年前铁杆粉丝们所期待的那种替代品。


“其中一些只是允许特定的选择——吉他部件、五弦琴部件、键盘部件——存在并被听到,”鲍勃·梅尔说,他是《最终的替换历史麻烦男孩》一书的作者,也是盒装音乐的联合制作人。“Chris的混音把所有的东西都融合在了一起,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音乐体系,而马特的版本则更贴近乐队的现场演奏。”梅尔觉得这张混音唱片是一种必要的纠正:“尽管它是最畅销的来自Replacements的唱片,但它也是最具争议性的,而且其中的一些元素真的让人大吃一惊,”他说,“部分原因是,这不是一个纯粹的,百分之百的Replacements作品,因为它被交给了不认识他们的人,或让他们混合。现在你会听到更多。”


值得一提,其他大牌的全混音专辑更为低调。在2009年的《Ten》再版中,Pearl Jam邀请了Brendan O’brien——他们的专辑《VS》和《Vitalogy》都是由Brendan O’brien制作的。最终的成品去掉了原曲中一些听起来更像90年代风格的音色,特别是通过重拨涂在吉他上的混响,以及在混音中加入Jeff Ament的贝司;也让它感觉更接近Pearl Jam的现场沙哑声。


O ' brien措辞很圆滑,同时也明确乐队想要注入更多Gajillion-Selling朋克精神:“乐队爱的原始版《Ten》,但也对什么感兴趣就像如果我是解构并重组,”他说。“最初的《Ten》是数百万人的心头爱,所以我一开始很犹豫要不要去实验它。在多年的坚持之后,我终于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把它作为原版的伴唱,并赋予它一个全新的视角,一个更直接的声音。”


涅槃乐队的专辑《In Utero》于2013年制作20周年之际,由原制作人Steve Albini进行了混音处理。据报道,柯特·柯本Kurt Cobain是他的制作风格的粉丝——简单、朴实,专注于捕捉乐队的声音——但格芬乐队最后问了Scott litt,是的,他也是R.E.M.的制作人《All apology》和《Heart Shaped Box》这两首歌的混音版。因此,1993年的发行版是由Steve Albini专门制作和混音的,其中两首歌是由Scott litt新混音的。


Albini在2013年的混音专辑非常棒; 甚至某些地方听起来几乎比他的原作更流行,但在某种程度上显得更原始。“这是Krist Novoselic的主意,”Albini这样评价这一重制版。“他们想为周年纪念做点特别的事情,但他们已经公布了所有的制作概念。他声称他的灵感来自于他听到了一张Doors的专辑的环绕声版本,在那里他注意到一大堆原版本中没有的东西。他说,“如果我们把专辑里的每首歌都再听一遍,然后做出不同的选择会怎么样?” 例如,《Heart Shaped Box》就有一首吉他独奏。他们尝试了一个独奏,然后Kurt重新做了,所以我们想,‘为什么不让人们听到最终没有录用的备用独奏?’”


虽然有人可能会说,所有这些专辑的混音版都是一种对过去不必要的打搅,但Albini对《In Utero》的新版本提出了一个强有力的观点:“我认为没有人会说另一个混音版是最终版本,”他说。“这本应该是重新录制的原版专辑中的一首。”所有这些混音唱片都是如此。他们不会抹掉原版,它们只是为粉丝们提供了一种聆听它们的新方式。如果他们做得好,他们可以提供对一些老物件,诸如一些相对“过时”的音色,给粉丝爱上一些新的组合。